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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章.巧破城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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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章.巧破城防

磅!

暗紅色池水將融洞炸開,紅浪隨之沖上天際,隱約能見兩個人影在上空搏鬥,雖然距離遙遠但依稀能從衣服顏色等辨識出是誰。

鉞硫貝瞬間鬆下一口氣。

原來沒事啊…不要讓人瞎操心行不行?他在心中發牢騷。

「…看來宮中防禦陣式被破解了,等等要提防他們從廣場外用法術轟…」鉞硫貝定下心,轉頭欲叮囑柳泊舟,卻看到對方被長劉海蓋住的臉下,露出微微張開的嘴,隱約能從髮絲間的縫隙看到錯愕的神情。

鉞硫貝莫名覺得尷尬,竟然被部下看到這麼失態的樣子…不行不行,得振作點。

「…先別管那傢夥的事,你負責的任務很重要,他既失敗我就只能仰仗你了,你不會讓我失望吧?」他刻意清清嗓子讓柳泊舟回神,輕拍他的肩膀問。

「是!承蒙陛下信賴!我必會完成任務!」柳泊舟聞言歡欣的躬身。

「嗯,交給你我很放心。」鉞硫貝點點頭,再次強調對柳泊舟的信賴。

身邊的青年心花一如既往盛放,在充滿肅殺之氣的當下顯得格格不入。

「陛下,微臣有事相求。」過了好一會才恢復如常的柳泊舟正色。

鉞硫貝不解的看著對方,示意他繼續往下說。

「…當您真的陷入危機,請務必將我召喚到身邊當擋箭牌。」獵獵冷風中,柳泊舟平靜卻堅毅的低語紛飛,清晰的傳進鉞硫貝腦海裡。

「…其實當年…我只是一時性起才救下你的。」鉞硫貝嘴唇動了動,好一會才能從喉間發出聲音,卻沙啞得像是別人的一樣,難以認出是自己的聲音。

他不知道在這緊要關頭胡言亂語為的是什麼,這話現在明明最不該說出口。

特別這句還是謊言,自己都不明白撒這個謊的意義為何。

柳泊舟聞言微微楞住,看了看他隨即低頭輕笑。

「是嗎?真的也好假的也罷,不論如何…總之我的命是您救的,這條命便是您的。即便只剩我一個活著,我也會為您戰到最後;流盡最後一滴血,亦在所不惜。」

「…是嗎。」被識破我在說謊了?鉞硫貝不由自主的眼神游移,強迫自己鎮定點。

「是。」柳泊舟語氣堅決。

鉞硫貝不再說話,臉上的淺笑涵義複雜,呼出的鼻息化為白霧,飄散在冷風裡。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在前城門的李墨白等人藏身樹林裡,守著緊閉的城門待命。

阿良和範賀伊所率隊伍在李墨白的隊列左右,之所以讓李墨白在正中央,是為了進擊刻意做的安排。

一行六千多人成矩陣,排列嚴謹神情肅穆凜然,絲毫不像由民兵所組成的部隊,明明人這麼多卻連細碎的說話聲也沒有,安靜的等待出兵時機到來。

竟能在極短時間將一般百姓訓練至此地步,或許會讓人訝異。

但阿良當年曾率領的盜賊團可是全天界最強盛的屠狼寨。

別說他本人,就連他此次帶來參役的小隊長們個個善於戰鬥不提,帶領人的本事也是一把罩,會有這樣的成效自不在話下。

冰晶在天空綻放,範賀伊看看李墨白,他溫文微笑輕輕點頭。

範賀伊深呼吸抑制自己的焦躁,揚手控制四周樹木向城門猛撞。

他並沒有放大招,因為禁軍不是能輕易擊敗的對手,此時不能浪費法力。

城門一如預料紋絲不動,李墨白策馬率領自己的部隊緩緩走出樹林,取出事先造好的術具。

那是一個捲筒狀的粗管子,前端開口大後面開口小,能將人講話的音量放大數十倍,就算他只是輕聲說話也能讓躲在城門後的人清楚聽見。

「咳…躲在城門後的廢物們聽見了嗎?」李墨白將術具湊到唇邊,面帶優雅微笑斯文的開口。

先不管城門後的人是怎麼想的,至少現在觸目所及的人,通通呆滯的張大嘴巴。

啥?聽錯了吧?看你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,劈頭就罵人廢物?

「說你們哪,躲在城門後幹嘛?當縮頭烏龜?隨便向叛國奸賊屈膝的軟弱傢夥。可惜啊,咱們旭國竟只剩這種人能當官,我敢打賭你們就算再重新投胎一百次,也抓不到我這個瘸腿。」李墨白無視旁人的震驚,維持和藹的表情繼續涼涼的說。

城門後發出的鼓譟越來越大聲,開始傳出兵刃摩擦的聲響。

李墨白露出一絲狡詐的神情,沒有轉身避免被發現有詐,手負於身後對後方的人發出暗號。位在林中的阿良和範賀伊接收到訊息,率領眾人向樹林更深處躲藏,從城中方向看,正前方只有李墨白所率的一幹人馬。

這批人裡面或站或蹲姿勢各有不同,蹲著的人罩著白衣白帽貼近雪地;站著的步卒穿著一般裝備,造成從城牆上看下來不過幾百人左右的錯覺。

在城牆上觀望的年輕武官簡直氣炸。

看你一副弱不禁風的書生樣,帶那麼幾個人就敢叫囂?爺帶的人是你好幾倍你知道嗎?沒好好教訓你一頓不知道我的厲害!雖然剛剛打在城門那幾下的確有點威力,但也不過爾爾嘛!法術這種東西我也會,有什麼好得意的?

「開門!我要讓這傢夥明白不長眼的下場!」他握緊長槍轉身怒喝,新製的披風隨著動作發出威武的破空聲,更顯出他的憤怒不平。

「你瘋啦?!陛下交代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能開城門,你忘了嗎?」另一個年輕武官聞言連忙攔在他身前阻止。

「閉嘴!這裡我說了算!別忘了我爹的官階比你們的老子都大!」握著長槍的武官推開攔住他的人,霸道的喊。

「你這話什麼意思?!陛下當初有說過我們的職權是一樣的吧?你以為有個官階較高的老爹就能當頭了?你把陛下的話擺在哪?」第三個年輕武官聽到這,忍不住憤怒的駁斥。從以前就這樣!你爹官位高又不是你的功勞!

「怎麼?幾時輪到你來教訓我!別忘了你爹原本只是負責管理幾本書的小官員而已,你不過運氣好才被派來這裡,難道你當真以為自己能跟我比?」握著長槍的年輕武官氣焰囂張的揮動武器,張狂的睥睨對方。

「你說什麼!」第三個官員氣得失去理智,衝上前揪住他的衣服。

「現在不是窩裡反的時候!別這樣!」第二名武官著急的擋在他們中間勸道。

「別來搗亂!」兩名武官同時怒喝,劍拔怒張的兩人此時卻極有默契的將來勸架的人推倒。桌椅發出巨大碰撞聲,第二名武官狼狽的摔倒,另外兩人毫不理會,只顧著互相拳打腳踢,在戰事緊要關頭時卻忙於毫無意義的爭鬥。

「怎麼只會發出刀劍摩擦聲卻縮在裡面?嚇誰啊?難道你們真的怕了?別擔心,我會保密…啊,不好!一時忘了我周遭有這些人…各位別在意,我定會要他們守口如瓶,你們懼怕我一介瘸腿書生這事絕不會洩漏出去…」此時城外又傳來李墨白得意洋洋的喊話。

打得面紅耳赤、鼻青臉腫的兩名武官怒火再次竄起,什麼命令都拋諸腦後。

竟約定誰先抓到這個不知死活的書生誰就贏,不聽第二名武官勸諫,各自帶著自己的人馬開了城門就衝出去。

剩下那名武官擦擦嘴角的血漬,想了又想覺得留在城裡未免太吃虧。

若是功勞都被他們搶走怎麼行?思及於此也取劍跟著衝出城外。

「死老百姓!你…」拿著長槍的武官高聲怒喝,策馬越逼越近。

李墨白露出狡詰神情,大喊一聲全軍向後轉。

穿著白衣的人馬四散撤離,混亂中根本瞧不清這些人。

「捉迷藏開始了。」李墨白低笑並做出手勢,穿著一般裝備的步卒開始奔跑。

乍看下慌張失措的在林中亂竄,其實他們早就模擬過路線。

目的是分散追兵並誘導至定位,沒過多久從城中衝出來的數千名人馬已在寬廣的林中四散。

武官的命令無法讓所有人知道,彼此也不知道對方在哪裡,李墨白利用術具出現在各個位置不斷挑釁,節奏完全被打亂,沒人察覺已然中計。

此時範賀伊與阿良早已帶了剩餘的部隊順利入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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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飯桶!快想辦法啊!所以我早就反對讓平民入軍隊!根本不行嘛!」眼看那書生總是差那麼一點就擒到手,手持長槍的武官憤怒難抑,失控的吼。

「…你自己還不是抓不到…」人群中有人小聲抱怨,卻剛好被他聽見。

「你說什麼?!還不是你們害的!如果你們是正規士兵我早抓到他了!誰叫你們這麼沒用!」沒看到是誰開口,氣急敗壞的他長槍亂揮。

不知為何槍頭竟稍稍偏離,他以為是勾到樹枝之類的東西,用力回抽卻不慎劃傷數人,頓時一陣喧嘩。

「你怎麼能傷人!官是這樣當的?!」群眾裡有人帶頭怒罵,武官左右張望卻不見是誰出聲,只能隱約見到似乎是個戴白帽穿白衣的傢夥,轉眼消失在人群中。

他策馬欲追卻礙於周遭的人太多動彈不得,他又氣又急出言更加不遜,惹火了所有人。開始有人回嘴,受傷的罵得更兇,場面越來越火爆,眼看要形成暴動。

轟!

武官怒不可抑,擡手劈下落雷,參天高的大樹轉眼化為焦炭。

「閉嘴!再吵就打在你們身上!繼續搜!非逮到那窮酸書生不可!」他怒喝。

雖怨氣未消,無奈法力不如人,大夥只好悻悻然的依言行事。

這些年輕武官帶的都不是正規士兵,全是鉞硫貝為了彌補兵力不足的問題,從城裡徵招來的。

在他巧妙的話術下募到了許多平民,卻沒有充足時間跟人力訓練磨合,才會導致這樣的衝突。這名武官畢竟經驗不足性情又火爆,只知武力鎮壓卻不懂收攏人心,若是帶兵慣了的人絕不至於變成這樣的局面。

而李墨白雖然是文職,也未有帶兵經驗,但好歹帶過幾名後輩,深按待人之道,性情與智力也不同於對方,兩者相形之下高低自見分明。

李墨白等人在樹林中來回穿梭除了挑釁製造敵方動亂,還有查看對方是否到定點的目的。看完那名拿長槍的武將周遭發生的狀況後,李墨白回到約好會合的地方。

「大人,已確認過他們都到事先佈下的陷阱的地點了?是否該動手?」一看到上級,部下立馬上前請示後續行動。

李墨白撫著下巴沈思。從城中出來的三名武將裡,當中兩個都是武力強壓民怨,現在氣氛相當沈悶壓抑,就算陷阱沒發揮良好作用,只要再稍稍推波助瀾一會,馬上就會自取滅亡不足為懼。

剩下那個剛剛觀察一下,帶人雖溫和有餘但魄力不足,現在反被民兵牽著鼻子走,整體狀況看來的確應趁此良機。

「…好!放響箭!」李墨白點頭應允,方才上前報告的部下立即舉弓射出響箭。

箭矢劃過天空接著消失在雲端盡頭,一片寂靜後樹林裡傳來此起彼落的嘈雜聲響,有樹葉因陷阱發動被撥開的聲音,有網子落地的聲響,有土石崩落的喧囂等…當然其中還夾雜著怒罵喝斥聲。

林中佈滿各式陷阱,帶頭的人被分散又經驗不足無法指揮全場,何況還趁隙對帶頭的武官射出塗了昏迷藥的針以防他們使用法術,此時眾人突然中了各式陷阱,想突圍早已無能為力全被擒住。

於是李墨白成功靠著兩千人,將前來戰鬥的皇城居民安然無恙的帶離皇城,還未折損己方的兵馬。他長籲一口氣,坐在地上歇息。

其實他很清楚這種做法根本是在冒險,倘若對方不是這種菜鳥,假如沒有事先跟默先生揣摩演練,陷阱失效昏迷藥沒用等等…當中若有任何一個環節出錯,他們這些法力低微又數量不足的人要戰勝,無異於以卵擊石危機重重。

結果竟一路順遂,簡直無法置信。看來運氣果真是實力的一種…現在城中剩下的人應該都躲起來了,畢竟不願參與戰爭的還是多數。範公子他們應能一路順遂抵達宮內…除了暫時先綁住他們等殿下決斷外,還得去安撫其他百姓…

多想無益,李墨白知道自己還有許多善後工作要做,立刻揚手示意部下放出信號通知其他人。轟然巨響,熱烈的煙花在空中綻開,灰濛濛的天空頓時燦爛許多。

看見皇城外盛放的花火,阿良與範賀伊心中一塊大石頓時放下,提起精神加速趕赴皇宮。沒想到這麼冒險的計畫居然成功了。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在後城門的主部隊由於主帥是穆揚嘯,副將是魏嫣凝,率領的又是楓關驍勇善戰的士兵們,遇到的阻礙根本稱不上阻礙,沒三兩下就解決,順利的朝皇宮前進。

「…不知道等等戰鬥會不會波及宮外?」鉞雁翎和護衛他的葉慕南排在主帥與副將中間,瞥見房舍間不時探頭出來窺視情況的民眾,鉞雁翎憂心的問。

「我們會盡量不要波及宮外的人,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會將法術範圍縮小在宮殿中,但無法跟您保證絕對沒事,請見諒。」穆揚嘯沈吟片刻,嚴肅的說。

畢竟士卒互相廝殺範圍再怎麼擴大,總還知道何時該避,法術發動卻只有一瞬間。

尤其像葉慕南在櫻關放出的那種大招,怎麼可能跑得掉?

「…總覺得很抱歉,這時候還在顧慮這種枝微末節的事…」鉞雁翎有些羞赧的說。

「殿下,您若真的覺得這是小事,怎麼會說出口?請您不必在意,聽您這麼說末將反而確信自己沒有跟錯人,您說對吧?穆統領。」魏嫣凝露出靚麗笑靨,轉頭向穆揚嘯問以增長鉞雁翎的信心。

「是啊,殿下如此擔心百姓乃是萬民之福。」穆揚嘯瞥了眼四周窺探的居民,朗聲道。發現住民從原先猜忌怨恨的目光,轉為疑惑不解的交頭接耳,他微微揚唇。

刻意不在城內橫衝直撞就是為了讓世人了解殿下的性情,連擾民都不願的人會弒父?先前李墨白無法來皇城向眾人解釋宮變經過,現在正是替殿下洗刷冤屈的好時機。其他關卡中的鎮民就罷了,殿下的名聲在皇城相當優良,此舉有益無害。

「哎呀,不知道現在小小過得怎樣?」葉慕南明白穆揚嘯的用意,對他眨眨眼,接著刻意裝出漫不經心的樣子自言自語。

「小小?那是誰?」魏嫣凝好奇的問。鉞雁翎茫然的看向葉慕南,為什麼突然間提起小小?正要開口問,穆揚嘯突然咳嗽,不著痕跡的阻止雁翎。

「對喔,妳不知道這件事,跟妳說吧!要不是雁翎殿下那時…」葉慕南向鉞雁翎眨眼,轉頭語調輕快的繼續跟魏嫣凝提起那個時候的事。

看他們三人的言行,鉞雁翎似懂非懂,只知道暫且先別多開口為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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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往前走鉞雁翎的神情就越凝重,那個害死父皇母後的傢夥就在前面…

旭國皇城外圍就像其他關卡一樣建有城牆,但位於城中心的皇宮周圍亦造了一道宮牆,用以和百姓區隔開來,只要過了宮門便是空曠的廣場,而大殿就在廣場後方,左右兩邊則是寢殿及祭祀用的宮殿,禦花園、操練場、藏經閣等…則在大殿後面。

當皇帝的人絕不會想把戰線拉到會破壞建築的地方以免損傷,所以鉞硫貝肯定將士兵安排在廣場上,先別想他是否會躲起來,如果他在現場必定處於大殿正前方,位於至高點的那個位置既容易觀察戰局,亦便於發號司令。

不管如何,現在兩軍之間只隔了一道宮牆隔開,戰鬥可謂一觸即發。

過沒多久鉞雁翎等人與範賀伊的部隊在宮門前會合,稍作整頓後經過鉞雁翎同意,決定將宮門跟部分宮牆轟開讓部隊能長驅直入。

當然如果確定裡面全是叛賊,乾脆直接全部炸爛還比較快,但鉞雁翎掛心的李翼仍處於被箝制的狀態,禁軍中或許也有沒叛變的人,無法棄之不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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